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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秀才造反

来源:铜鼓县文旅局作者:发布日期:2024-04-01 08:55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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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2月10日,即戊辰年的正月十八,一场大雪将整个大龙山区覆盖起来,到处银装素裹,好象是给大革命失败后惨遭杀害的烈士戴孝似的。

这一天,在铜鼓县的幽居,集合了两支革命武装。其中一支是应邀从湖南平江县过来的,他们是易显升、吴蔚全领导的黄金洞梭镖队:另一支是新近成立,以王翰垣为队长、陆雄(樊任民)为政委的幽居梭镖队。他们马上就要出发到柏树去捉拿王庆昌、王吉昌这两个全县有名的大土豪。恰在此时,一骑奔驰而至。来人从马上跳将下来,手捧贴红尺牍,口称:“卑职求见镜明王公。”尺牍上书“面呈王公式谷老前辈台鉴”,在铅印仿宋体“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三军缄”字下,手书楷体“晚生叶天任”等字。只听队长王翰垣炸雷似地喊道:“来人,把这个家伙给我拿下,拉到崖边崩了!”

“慢!”应声而出的是一位面目慈祥的长者,他就是来人求见的王镜明,也是尺牍的收受者王式谷。他年纪虽已六十开外,但精神矍铄,头戴一顶酱色的卷边软帽,身穿农家常见的土布靛蓝棉袍,下颏上一撮雪白的山羊胡子,使他显得仪态庄重,更见学者风度。

众人用敬重的目光注视着他,他慢条斯理地说:“古人云:两国交兵不斩来使。把信收下,放他回去。"来人不敢久留,揖谢之后,便策马而去。王镜明接过尽牍一看,“叶天任”三个字跃然在目。“哦,这条'棋盘蛇’!”他自言自语地说。

陆雄问:“镜老莫非认识此人?”

王镜明说:“岂止认识,他还跟我斗过法咧。

原来,王镜明出生于太平天国失败后的第二年,也就是1865年。从那以后,帝国主义列强加紧了对中国的侵略,而清朝封建统治者却屈胞于外国侵略者,出卖国家权益,使整个国家沦为半殖民地、半封建社会面对亡国灭种的危局,青年时代的王镜明曾幻想通过仕途拯民于水火他发奋读书,成为一名秀才。由于祖上是从南方来的客籍人,不能在铜鼓入籍,因而未得参加乡试、会试,使得自己的理想破灭。

他进人中年以后,积贫积弱的中国更加风雨飘摇,民不聊生。爱国的仁人志士创导“教育救国”。他多方奔走,集资在幽居创办了一所小学,定名为“养正学堂”,取“养天地之正气”之义,暗含文天祥《正气歌》第一句“天地有正气"的意思,其拳拳爱国之心于此可见。

说实在的,那时他还不知道当时的中国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正气。叶天任从江西师范学校毕业回到铜鼓后,时而鼓吹孙(中山)黄(克强),时而誉扬康(有为)、梁(启超),被王镜明罗致到门下,充任养正学堂教师这就有尺牍上所谓“前辈"、“晚生”的一层关系。

到了新文化运动兴起,王镜明的思想升华,相信只有“德先生”(德谟克拉西,即英文民主的译音)和“赛先生”(赛因斯,即英文科学的译音)才能救中国,并实践于教学之中。而出身于土籍地主豪绅阶级的叶天任,却是一名地道的顽固守旧派。此人在江西师范虽然接触到一点新文化,但骨子里却尊崇张之洞的“中学为体,西学为用”。由于他与王镜明思想上的轩轾,便自动辞退了养正学堂的教职,回家创办了一所“崇本学堂”。他所崇的“本”,就是张之洞的“夫所谓道本者,三纲四维也”;于是二人水火不容。王镜明创导“科学和民主”,而他却一味的“尊孔读经”,在那里“开倒车”。

说到这里,大家才明白了原委,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

王镜明停了下,又补充说:“你们还不明白为什么说他是'棋盘蛇吧?北伐军光复江西后,他投机革命,当上了南昌市公安局的书记长,后来跑到柏文蔚那里,钻营到三十三军一师二旅一团书记官的位子,混得不得意,又跑回来组织修(水)武(宁)铜(鼓)三县靖卫队,专门杀戳我们共产党人。你说他是不是比棋盘蛇还狠毒?”

王翰垣是个直性子,对叶天任其人十分鄙夷,抢过信来,要“撕了个球”。王镜明还是从容不迫,说:“莫忙,莫忙,先看看他胡诌些什么?”

打开信一看,里面有一首在铜鼓流传很广的诗,是王镜明的墨宝,不知何时落在叶天任手里。有人朗朗念出声来:

普天共起革命,

大地同奏凯歌;

民族一律平等

从此永息干戈。

众人都说写得好。王镜明觉得不是滋味,忙不迭地说:“惭愧!惭愧!’陆雄也是过来人,十分理解王镜明此时此刻的心情,深有同感地说:“镜老,北伐刚胜利时,我们都以为革命成功了,谁想到蒋介石、汪精卫会来这一手?这首诗不过是读书人都会有的即兴之作。彼一时,此一时也,您老不必介意。”

是啊,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统一战线建成后,王镜明往日的学生,大都参加了革命,他的儿子王庭烈、王庭燕、王庭照都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1926年,在北洋军阀统治下,王镜明仍以耄耋之年,奔走于六七两区,唤醒民众,成立了13乡农民协会,把农民运动搞得轰轰烈烈。由于他年高德劭,又身体力行,就连柏树的王庆昌、王吉昌,也不得不附和农民运动。

北伐军消灭了孙传芳在江西的五省联军,国民革命取得了空前的胜利。就他来说,一生的心愿有了寄托,狂喜之余,发而为诗,自然是人之常情。

1927年6月4日,铜鼓县城发生反革命事件。国民党右派帅健,纠集地痞流氓,“清党”、“铲共”,屠杀革命人民。王庆昌、王吉昌诬告王镜明宣传赤化。王镜明到底是书生意气,认为自己行为光明磊落,毅然赴县辩诬,被反动的警察局长王九绍投人监牢。直到秋收起义部队--浏阳工农义勇队打开县城监牢,才得以脱险。

年过花甲的王镜明,一生经历了清王朝、北洋军阀、蒋介石政府等个朝代,做梦也在想着怎样才能做到民富国强。可是,康有为“公车上书”之后,朝野上下闹腾了一阵子“咸与维新”,结果以谭嗣同等“六君子修遭杀害而告终。辛亥革命那阵子,几乎什么人都成了革命党,各州县传檄而定,不过是旧巡抚穿上了新都督的外衣,到头来弄了个“不准革命”。这次的国民革命,旧军阀未打倒,新军阀却象苍蝇一样孽生出来,不知断送了多少仁人志士的头颅。

想想过往,看看现在,王镜明觉得自己清醒多了,也更踏实了。这些年走了那么多弯路,他也懒得计较了,因为路是人走出来的。作为一个探路人,这个弯路走得值得。他现在彻底省悟到,只有中国共产党,才能救中国。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。他要在风烛残年,把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,给自己向往已久的中国共产党。虽然现时共产党被蒋介石称做“赤匪”抓住了要杀头的,但他决不后悔。即使不幸遇难,他也会象谭嗣同临刑时所说:“死得其所,快哉快哉。

这年冬天,王镜明从千斤坦亲戚家来到平(江)、铜(鼓)边界的里半天,找到了党组织,在那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回到幽居后,他夜以继日地加紧工作,引导贫苦农民参加革命。不久,双坑、柏树、槽头、幽居、祖庄等地秘密成立了五个党的地下支部。为了便于秘密联络,他用诗中“普天共革命”这几个字,给五个支部起了代号,供秘密联络用。一支部叫周则普,二支部叫齐罗天,三支部叫吴楚共,四支部叫汤武革,五支部叫应天命。随后,他挑选了六七百名对革命忠诚的青壮年农民,组成了仅有一支步枪的幽居梭镖队。

。。。。。。

刚才那首诗,勾起了王镜明思绪万千。民族平等,永息干戈,只是千百万劳动人民的善良愿望。可是,反动派刻意要把屠刀架在劳动人民的脖子上,老秀才逼上梁山,不得不造反啊!

接下来,众人又传看了叶天任的信。这封信,表面上措词恭谦,骨子里却暗藏杀机。内中谈到,你王式谷标榜“从此息自干戈”,今日却要与王庆昌、王吉昌兵戎相见,实在是不智之举。我叶天任身居修武铜三县靖卫队管理委员会之要职,握有快枪数百,之所以没有即刻进,那是念在故旧之情。倘若你王式谷仍执迷不悟,仍想依仗这几百乌合之众,麇烂桑梓,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。言语间,大有“犁庭扫穴,以彰天讨”的势头看完此信,众人无不义愤填膺。王镜明不无感慨地说:“老夫一介书生,萦怀平生而时时系念者,惟民富国强而已。北伐军兴,吴、孙败绩,某以为从此兵祸消弭,人民安居乐业。一时兴起,遂有'永息干戈'之憧憬。不意蒋、汪篡逆,茶毒生灵,使吾如梦初醒。止戈惟武,今始信然。投笔从戎,匪夷所思,势有必至,不得不尔。此所谓不要干戈,必须拿起干戈耳。接着王镜明斩钉截铁地说:“照原计划行动,至于叶天任丑类,所言不过虚张声势,其实目前尚无进攻力量。等我们站稳了脚跟,再来收拾他。队伍出发了。战士们一个个雄纠纠,气昂昂,顶着凛冽的朔风,踏着封冻的冰雪,消失在崇山峻岭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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